陨石赋  天山客王宇斌作 天维几度?宇宙无垠。慈覆万有,气凝元精。悬则垂光照夜,陨则射玉流金。行则从道通圣,静则抱朴怀仁。无方世界,多烨烨之群星也!  陨石乃太空之圣礼,造化之基因。鹊桥之基石,远域之来宾。气层如罩,屏障非严;地球亦星,轫道可循。孰屯孰聚,天体非常,或静或动,物变无伦。或曰牧夫移位 飞马离群;天箭中的,金牛落尘。青梗峰女娲所炼;紫掖台魁星荐存。记入《山海经》之故事,《淮南子》之览冥。蒲松龄之聊斋,《五行志》之所云。其精也,陈之峰;其文也,忘于滨。几颗星火, 可燃燎原之势;一天星座,若昭赤子之心。鉴沧桑,何多遗梦大野?存灵幻,孰曾毗邻北辰?金刚陨,非同石墨;橄榄陨,斜方结晶。球粒陨,千形万状;玻璃陨,五花八门。含磁性,恒志胜铁,储能量,酝德益身。圆融后超常比重;烧蚀中印带条痕。坚实而硬凝精华;高密而抱质清音。或尔为爱摧碎,奔电归真。熔壳非泪,砸坑在岑。灵幻所附,任其风搜雪盖;沧桑入相,何惧日曝雨淋。一瞬而精贯苍穹,一悟而炼化自身。一划而乌啼月寂,一震而石破天惊。玉碎时,依然质朴;涅槃处,璀璨奇文。行多少光年, 为此瞬间绚烂;燃无量热情, 证以永世坚贞。本心愿,许个精彩绚烂;流星雨,唱出闪烁缤纷。 噫!放下凌霄尊贵,超脱醒世灵魂。是以瑞彩飞临而光匿,山烟送晚而可寻。天福镌刻而未了,珠串穿合而亦亲。吉星所罩, 馈宇宙之能量;神坛未离, 叩天籁而欢欣。许愿台,策发心力;能量馆,鉴宝收珍。 微元素,健康加持,稀世珍,天价传闻。一块宝之,当为清虚案前之供养也。 玉石赋 天山客王宇斌作 美石谓之玉,美玉出昆岗。漠漠冰河远,悠悠岁月长。苍水初含,云根漱其瑰宝;烟皋乍见,天地韫其玄黄。石髓潜凝,结体岩阿;山灵胎息,静匿云床。心质透闪,何为络纹抱璞?英华内敛,必将吐曜含章。至若冰雪成姿,明华万有;且夫霓虹炳焕,妙酝非常。里愈画工之妙,炼色明霞;皮超锦匠之绘,散珍大荒。盛宝希声,应运而现;神物韬晦,寄水中央。抱清越之奇声,默然寓奥;待和氏之知遇,岑寂何妨?缜密坚白兮,知其大美难隐;砺道纯青兮,问其育德何方?黄帝盘中,饮玉膏而增寿;青梗峰下,有真人兮彷徨。史传呈珍帝舜,瑶池定情穆王。喜伴文人寒庐,亦享豪贵高香。周礼祀天,精雕祭器;历代飨神,献举玉觞。祭东以青圭,礼南以赤璋,祷西以白琥,祈北以玄璜。惊世无多,小琢为连城之壁;灵异有证,霞印起丽天之祥。或能含玉以镇暑,或有缀珠之霓裳。奇有含香之琥珀,闪有流彩之明铛。神光骇瞩,晨起而荧荧照室;妙思难述,夜赏而皎皎带霜。似琼英之发色,重器流苏浮影;或烁日而生辉,珠宝点缀新妆。温润合德,“三礼”初成玉论,含贞鉴古,千年考证辉煌。     比德之佩,君子相亲一世;云轩至宝,霸主符令八方。昭昭静置,夺目而檀台照影;蔼蔼萦窗,酝福可延辉冥堂。妙得七色,郁然无价;贵秉八德,无气而芳。润泽以温,仁之方也;质地紧实,慧眼可详。通灵避邪,忠之方也;抱实存真,智之所藏。含贞葆密,洁之方也;瑕不掩瑜,其信可彰。声清质朗,诚之方也;养性延年,博爱无双。顽于外,直见本真;美于内,不事张扬。温粹羊脂,实乃玉之极品;莹逾白雪,叹其光射天狼。     历代名贤,让其精华显赫;大国工匠,使之道妙昭彰。仙意碾琢,可见精绝灵韵;鬼工镂刻,斯得瑰玮琳琅。高古者雕工朴拙,秦汉时雄浑大方,明清时玲珑剔透,近代者完美精良。暖日生烟,对之参悟禅理;轻光照夜,摹之怡享清凉。灵幻生命,一涤尘目;凝固艺术;鄙夷轻狂。选取士者除贪任能,求宝者以福聚祥。豁达者因寄所托;作假者难掩虚诳。人养玉,灵气似可盘活;玉养人,弱体潜增刚强。合和乃玉石之精髓,延禧为玉德之伸张。比德者佩玉,友玉者福康。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文人怀瑾,誉满华章。拥有而蓄涵元气;佩戴则凝重端庄。离离星辰,洵是玉之精魄;渺渺银河,似为玉之云乡。其为补天之所遗,出于炼石之娲皇。求石者求实,远玉者愚盲。知玉而识潜质,佩玉而神气昂。和阗美玉,至美之国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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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并序》欣赏

编辑日期:( 2013-06-25 08:22:33 )  点击:18406次  来源:天下心

 登徒子好色赋并序(正文)

    大夫登徒子侍於楚王,短历齿,旁行踽偻下蔡。然此女登墙嫣然一笑,惑阳城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宋玉。玉曰:“体貌娴丽,所受於天也;口多微辞宋玉曰:“玉为人体貌娴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王以登徒子之言问,所学於师也。至于好色,臣无有也。”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迷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守德。谓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宋玉盛称邻之女,以为美色。愚乱之邪,臣自以为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寡人说之。”大夫曰:“唯唯。”
    臣少曾远游,周览九土,足历窃视。复称诗曰:“寤春风兮发鲜荣,洁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微辞流眄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装。臣观其美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处子恍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密体疏,俯仰异观五都。出咸阳,熙邯郸,从容郑、卫、溱、洧之间。是时,向春之末,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群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喜微笑,相感动,精神相依凭。目欲其颜,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
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译文:
    楚国大夫登徒子在楚王面前说诗经》古语,遵守礼仪,始终没有超越规矩的差错,所以也终于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   于是楚王同意说好,宋玉宋玉于是辩解道:“天下的美女,没有谁比得上楚国女子,楚国女子之美丽者,又没有谁能超过我那家乡的美女,而我家乡最美丽的姑娘还得数我邻居东家那位小姐。东家那位小姐,论身材,若增加一分则太高,减掉一分则太短;论其肤色,若涂上脂粉则嫌太白,施加朱红又嫌太赤,真是生得恰到好处。她那眉毛有如翠鸟之羽毛,肌肤像白雪一般莹洁,腰身纤细如裹上素帛,牙齿整齐有如一连串小贝,甜美地一笑,足可以使阳城和下蔡一带的人们为之迷惑和倾倒。这样一位姿色绝伦的美女,趴在墙上窥视我三年,而我至今仍未答应和她交往。登徒子却不是这样,他的妻子蓬头垢面,耳朵挛缩,嘴唇外翻而牙齿参差不齐,弯腰驼背,走路一瘸一拐,又患有疥疾和痔疮。这样一位丑陋的妇女,登徒子却与之频繁行房,并且生有五个孩子。请大王明察,究竟谁是好色之徒呢?”
  在那个时候,秦国的章华大夫在楚国,趁机对楚王进言说:"现在宋玉大肆宣扬他邻居的小姐,把她作为美(人),而美色能使人乱性,产生邪念;臣自认为我自己老实遵守道德,我觉得还不如宋玉.并且楚国偏远之地的女子,东临之子,怎么能对大王说呢?如果说我眼光鄙陋,大家的确有目共睹,我便不敢说了."楚王说:"你尝试着再对我说点."大夫说:"是.臣年少的时候曾经出门远游,足迹踏遍九州,足迹踏遍繁盛的城市.离开咸阳,在邯郸游玩,在郑卫两国的溱水和洧水边逗留.当时是接近春末,将有夏天温暖的阳光,鸧鹒鸟喈喈鸣叫,众美女在桑间采桑叶.郑、卫郊野的美女美妙艳丽,光彩照人.体态曼妙,面容姣好.臣看她们里面美丽的人,称引《诗经宋玉的坏话,他说:“宋玉其人长得闲静英俊,说话很有口才而言辞微妙,又很贪爱女色,希望大王不要让他出入后宫之门。”楚王拿登徒子的话去质问宋玉,宋玉说:“容貌俊美,这是上天所生;善于言词辨说,是从老师那里学来的;至于贪爱女色,下臣则绝无此事。”楚王说:“你不贪爱女色确有道理可讲吗?有道理讲就留下来,没有理由可说便离去。”》里的话:'沿着大路与心上人携手同行'.把她送给这芳华美女最妙了.那美人好像要来又没有来,撩得人心烦意乱,恍忽不安.   尽管情意密切,但形迹却又很疏远.那美人的一举一动都与众不同;偷偷地看看她,心中不由欣喜微笑,她正含情脉脉,暗送秋波.于是我又称引《诗经》里的话:'万物在春风的吹拂下苏醒过来,一派新鲜茂密.那美人心地纯洁,庄重种持;正等待我惠赠佳音.似这样不能与她结合,还不如死去。她引身后退,婉言辞谢.大概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打动她的诗句,只有凭借精神上支持相依靠着;真的很想亲眼看看她的容颜,心里想着道德规范,男女之大防.口诵《就不离去了。
 
评点
“登徒子”,一向被作为好色之徒的代名词。其实此赋中登徒子,说他是一个谗巧小人还可,说其好色,则有些令人啼笑皆非。赋中写登徒子在楚王面前诋毁离骚》“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推而广之,目的是指斥嫉贤妒能的谗巧小人而已。同时,更是借章华大夫的“‘发乎情,止乎礼’来假以为辞,讽于淫也”(李善《文选》本赋注),曲折地表达讽谏楚王之意。  此赋写了三种对待男女关系的态度:登徒子是女人即爱;宋玉宋玉好色,宋玉则以东家邻女至美而其不动心为例说明他并不好色。又以登徒子妻其丑无比,登徒子却和她生了五个孩子,反驳说登徒子才好色。作者描写的登徒子妻岂止是丑,简直令人恶心,而登徒子“悦之”,若好色如登徒子,可称为“色盲”。其实,作者是根据《本人是矫情自高;秦章华大夫则好色而守德。作者以第二种自居,是为了反击登徒子之流,实则作者赞同的是第三种,即发乎情止乎礼,这种态度近于人性而又合乎礼制是我国古代文人大夫对待两性关系代表性的态度。和道学家或滥淫者比较,这确也是一种可取的态度。因此,古代文学作品中,时有反映。  此赋极意刻划形容,如:“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这种方法,继承了前人,如《诗经》:“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只是此赋的描写更细腻更极尽刻划形容之能事。·卫风·硕人
 宋玉
  宋玉,战国时鄢(今襄樊宜城)人。生于屈原之后,或曰是屈原弟子。曾事楚顷襄王。好辞赋,为屈原之后辞赋家,与唐勒、景差齐名。相传所作辞赋甚多,《汉书·卷三十·艺文志第十》录有赋16篇,今多亡佚。流传作品有《九辨》、《风赋》、《高唐赋》、《登徒子好色赋》等,但后3篇有人怀疑不是他所作。所谓“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典故皆他而来。

  战国后期楚国辞赋作家。关于宋玉的生平,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记述极为简略。《韩诗外传》有"宋玉因其友而见楚相"之言。刘向《新序》则作"宋玉因其友以见楚襄王","事楚襄王而不见察",同时又有"楚威王(襄王的祖父)问于宋玉"的话。王逸在《楚辞章句》中则说他是屈原的弟子。晋代习凿齿《襄阳耆旧传》又说:"宋玉者,楚之鄢人也,故宜城有宋玉□,始事屈原,原既放逐,求事楚友景差。"总之,关于宋玉的生平,众说纷纭,至难分晓。大体上说,宋玉当生在屈原之后,且出身寒微,在仕途上颇不得志。

  宋玉的作品,最早据《汉书·艺文志》载,有16篇。现今相传为他所作的,《九辩》、《招魂》两篇,见于王逸《楚辞章句》;《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对楚王问》 5篇,见于萧统《文选》;《笛赋》、《大言赋》、《小言赋》、《讽赋》、《钓赋》、《舞赋》 6篇,见于章樵《古文苑》;《高唐对》、《微咏赋》、《郢中对》 3篇,见于明代刘节《广文选》。但这些作品,真伪相杂,可信而无

  异议的只有《九辩》一篇。《招魂》颇多争议,一般认为是屈原所作。

  其他如《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风赋》等篇,

  也有人认为不是宋玉所作,不过它们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

  宋玉的成就虽然难与屈原相比,但他是屈原诗歌艺术的直接继承者。在

  他的作品中,物象的描绘趋于细腻工致,抒情与写景结合得自然贴切,

  在楚辞与汉赋之间,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后人多以屈宋并称,可见宋

  玉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宋玉的身世

关于宋玉的生平事迹与艺术生涯,史料极少,而且互有牴牾,真伪莫辨。不过,我们还是应当从纷繁的乱丝中理出一点端绪,争取比较正确地认识这位独步一世的才士。

据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云:“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又,班固《汉书·艺文志》云:“宋玉赋十六篇,楚人,与唐勒并时,在屈原后也。”又,《汉书·地理志》曰:“始楚贤臣屈原被谗放流,作《离骚》诸赋以自伤悼。后有宋玉、唐勒之属慕而述之,皆以显名。”以上记述是比较可信的。此外,某些古代文献,也有一些零星的记载,如:《韩诗外传》(卷七)、《新序·杂事(第一)、(第五)》、《楚辞章句》(卷九)等。

综合各方面比较可信的资料,我们可以基本上勾画出宋玉小传的轮廓:

宋玉,是晚于屈原的楚人,为屈原的后辈,与唐勒、景差同时,大约生于屈原沉江前后,死于楚亡之际。虽不是屈原的受业弟子,但他非常景仰屈原,在文学创作上师承屈原的风格,却又自出机杼,另立门户。“悲秋”,便是宋玉赋的特征之一。他是寒门素族的贫士,为了谋求出路和报效君国,曾经离乡背井远适京都等地。几经周折,百般营求,当过楚王左右的文学侍臣。虽然官卑职小,但凭着他那超群的才力,犀利的谈片,也曾一度博得楚王的赏识。谁知宦海风波,仕途崎岖,他不为乱世所容,横遭奸佞谗害,而昏君信谗易怒,终于被黜失职,落魄江湖,潦倒终生。他忠君爱国,始终希望得到楚王的信任,以施展怀抱。但是,君门九重,忠悃(kǔn)难申。他忧国忧民,愤世嫉俗,却不能象屈原那样冒死谏诤;只是以“温柔敦厚”、“怨而不怒”的态度对待黑暗的现实与不幸的遭际。他托志芳洁,修身自好,宁肯穷处守高,也不同流合污以求显荣。他是一位报国无门、怀才不遇、宦途失意的文士。

宋玉留下了哪些作品

宋玉究竟有哪些作品呢?这是自古至今难以质证的问题。《汉书·艺文志》著录宋玉赋十六篇,但篇目已不可考;而现存题为宋玉赋者则仅有十四篇:王逸《楚辞章句》载《九辩》、《招魂》,《文选》和《古文苑》等书还载有《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对楚王问》等数篇,古今许多学者经过研核鉴别,多认为《招魂》乃屈原所作,《九辩》为宋玉所作,其他均系后人伪托。现举几例:

一《文选》、《古文苑》等书所录各篇散文赋的体式,并非楚辞体;而是西汉司马相如所创制的那种散文赋体。这种体式不是宋玉所处的战国时期所能产生的。所以,如果定要说它们是宋玉之作,那么,这位宋玉就不可能是战国时期的楚人了。

二这些作品多为宋玉与楚王对话的形式,而在叙事行文中又常称“楚王”、“楚襄王”,以常理揆(kuí)之,宋玉既是楚人,就不能在称本国国君时冠一“楚”字,更不能在国君生前预称其溢号。

三《笛赋》有言:“宋意将送荆卿于易水之上,得其雌焉。”如果认定宋玉主要生活年代为楚襄王时,而荆轲刺秦王则在楚王负刍元年,晚于襄王数十年,那么,荆轲的典故就决不会被几十年前的宋玉所引用。退一步说,即使负刍元年宋玉尚存,也不会将同时的故事这样写进自己的作品中。

四这些作品多是明显地以第三者口吻写的。宋玉不应在作品中直呼己名,如“宋玉、景差侍”、“问于宋玉曰”、“宋玉对曰”,等等。

五《高唐赋》述曰:“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显系后人追记之词。

六《高唐赋》、《神女赋》、《高唐对》共叙一事;《讽赋》、《登徒子好色赋》内容相仿,文气格调雷同。尤其《高唐对》一篇,文字与《高唐赋》首段基本一致,只将神女自述之言增益四句,实乃《高唐赋》首段的重录。试问宋玉一人缘何重复制作同一题材之文章?

七《古文苑》成书较晚(相传为唐人旧藏本,北宋孙洙得之于佛寺中,后经南宋韩元吉、章樵厘订注释),而《笛赋》、《大言赋》、《小言赋》、《讽赋》、《钓赋》、《舞赋》却首次被它所著录。假令此等作品确系宋玉所撰,那么,去古未远而且见闻广博的刘向、王逸何以不将其收入《楚辞》?

八这些作品用的多非周秦古韵,而是汉代以后的音韵。

总之,这些作品可疑之处甚多,限于篇幅就不一一列举。在现传宋玉的作品中,能考信证实的只有《九辩》一篇。现在我们准备结合宋玉的时代、生平、思想谈一谈《九辩》。

《九辩》的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

“九辩”,本是古代乐调之名,在《离骚》、《天问》、《山海经》中都曾提到它。《楚辞章句》云:“辩者,变也。”《周礼·大司乐》郑注:“变,犹更也,乐成则更奏也。”又,王夫之《楚辞通释》曰:“辩犹遍也,一阕谓之一遍。盖亦效夏启《九辩》之名,绍古体为新裁,可以被之管弦。其词激宕淋漓,异于风雅,盖楚声也。”由此可知,“九辩”犹“九阕”,即由多数乐章组合起来的一种乐调。因此,总的来看,“九辩”在内容上是有机的整体;分开来看,“辩”又是整个乐调的组成部分。

宋玉的《九辩》,是借古乐旧题来抒写自己贫士失职、怀才不遇、老而无成、报国无路之愤慨的,内容主要是悲秋、感遇、思君。这三者又互相交织、彼此渗透、融为一体。

《九辩》以饱蘸激情的笔触首先描绘了肃杀凄凉的深秋景象:“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泬寥兮,天高而气清。??兮,收潦而水清。”

“悲秋”二字,首标其目,醒明本旨,奠定了作品的基调,也象征着宋玉所处的时代。

《九辩》是宋玉进入老境后写成的。他处于楚国日暮途穷之秋,昏君佞臣败坏纪纲,贤人才士斥弃在野。楚王朝暴虐腐朽,燕雀处堂,文恬武嬉,对内残酷压榨,鱼肉人民;对外实行投降政策,丧权辱国。楚国形势犹如西风残照,这对每一个具有爱国心的楚国人来说,都是可悲而怵目惊心的现实;更何况忠君爱国、头脑清醒的宋玉呢?而贫士失职,颠踬(zhì)困顿,又使他有身世飘零之幽怨。在公私交迫、万感萦怀之际,面对着西风落叶,顿觉秋光易老,好景难再,唤起了悲凉凄怆之情。同时,他又看到紫燕辞归,鸿雁南游,更勾起了异乡飘泊的哀愁和怀才不遇的牢骚:“僭凄增欷兮,薄寒之中人。怆恍懭悢兮,去故而就新。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惆怅兮,而私自怜。”

他离开故乡,本想换一个新天地,可是,一介贫士又遭失职的厄运,使他彻夜无眠,静听着秋虫的哀鸣,喟叹“时亹亹(wèi)而过中兮,蹇淹留而无成”。大自然的清秋景色和个人身世、社会环境都是悲凉的,这位沦落天涯的诗人在萧瑟的秋风中只有凭吊自己伶仃无依的影子。触景伤情,叹老嗟卑,乃是自然流露的心声。在第三章,又进一步描绘秋色秋声如何强烈地摧折着诗人的肝肠。

他自分无力旋转乾坤、匡时济世、移风易俗。虽然总想有所作为,但是无情的现实却一次次地将他击倒: “霜露惨凄而交下兮,心尚幸其弗济。霰雪雰糅其增加兮,乃知遭命之将至。愿徼幸而有待兮,泊莽莽与野草同死。愿自直而径往兮,路壅绝而不通。……窃美申包胥之气盛兮,恐时俗之不固。……世雷同而炫曜兮,何毁誉之昧昧!……生天地之若过兮,功不成而无效。”

在人生的重大关头,他缺乏屈原那种刚毅无畏、正道直行、九死不悔的精神;而只有隐忍、哀伤、执着而又无奈的悲天悯人。他不能挺身而出,顽强斗争;而是洁身自好,穷处守高,独善其身。他持守高洁,有可取的一面;但又有消极的一面。他自叹自怜,无非纠缠着一个“我”字。这剪不断的愁丝织就了冲不破的罗网,使他这春秋已高的才士空余惆怅、彷徨、凄怆。

宋玉是忠君的,因而又是思君、怨君的: “悲忧穷戚兮独处廓,有美一人兮心不绎。去乡离家兮徕远客,超逍遥兮今焉薄?专思君兮不可化,君不知兮其奈何!蓄怨兮积思,心烦憺兮忘食事。愿一见兮道余意,君之心兮与余异。”

他以“美人”自况,由于人生偃蹇而郁悒悲愁,千里迢迢远适异地,但是这飘萍飞絮何处才是归宿?思君之诚,报国之忠,均难达于君听。他的怨君,是由于忠君君不察、思君君不知而生的,所以他不恨、不怒。

宋玉所以失职见疏,是由于昏君之信谗,好人之诬陷。诗中将群小比作“猛犬”、“驽骀”、“凫雁”、“浮云”;相反地把忠良之士比作“骐骥”、“凤皇”、“明月”,表现了诗人鲜明的爱憎。但是他只骂佞臣,不骂昏君,这就反映了他愚弱妥协的一面。

冷酷无情的现实使他万念俱灰,他自忖已临绝境,再也没有报效君国的机会了。于是想乞身致仕,并且又浮想联翩,神游云天。他展开想象的双翼,飞升天际,有众多的神灵为伴,驾着白霓,飘游于群星之间,云旗飘扬,雷师、风神前呼后拥,迤逦而行,好不神气!他原以为就此超尘遗世,挣脱了黑暗悲凉的现实。可是,他那隐潜五内的忠魂未泯,在得意扬扬之时,却又乐极生悲,从邈邈云天突然跌入可怕的现实之中。在诗篇的末尾,诗人又一次执着地剖白心迹: “计专专之不可化兮,愿遂推而为臧。赖皇天之厚德兮,还及君之无恙。”

这位末路颠踣(bó)的文士,最后还是不忘其君,呼告皇天匡正君王,保佑君王。这种“怨而不怒”的态度,正表现了他的“愚忠”。然而,他的先辈师表屈原却迥乎不同,不但长期跟昏君佞臣进行斗争,并且在为国自殒之际,竟然直斥昏君:“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屈原就不是“愚忠”。

《九辩》在内容与形式上承袭了屈赋的流风余韵,但又具有鲜明的个性与独创的艺术特色。

《九辩》在一、三、七章集中地描绘了秋色秋声秋意,这一派悲凉、肃杀、凄切的自然景象,正是诗人最关情、最著痛痒处。外界之物色与心中之至情相感相生,化为“悲秋”的艺术境界。它既是自然之境,又是心灵之境,同时象征着社会环境。“意中有景,景中有意”,寄托着这位敏感的诗人的真性情、大悲辛。秋风萧瑟,天高气清,草木零落,北雁南征,秋虫哀吟,寒蝉息声,长夜寂寂,残月朦胧:这等境界,必然地使落魄的诗人由大自然的暮秋联想到人生的暮秋,顿生“摇落”之悲,感物咏志,自喟“春秋日高”、“老而无成”。这是十分自然而率真的流露。本来,宋玉满怀沦落之情,所以在吟咏凝虑之间,缘情写景,触景生情,是有触媒和种子的。“景生情,情生景”,互相感荡,互相催化,进一步升华、结晶、萌芽。此情此景也是有强烈的互相交叉的可染性的。诗人带着浓重的感伤情绪体味这秋色秋声秋意,就使这自然景象也染上了凄惋的感情色彩,落叶、衰草、寒蝉、秋虫,宛如诗人自己的化身,好象种种自然物色都是“悲秋”的。同时,这些染上愁意的自然物色又反转来刺激人的感官,叩响人的心弦,使人倍觉神伤。好象大自然展现在愁人面前的秋色特浓、秋声特悲、秋意特深。好象造物主故意折磨愁人。这就达到了“物我两忘,物我同一”。然后,诗人又通过这凝铸的含情之景与含景之情,把自己的心声传染给人们,引起别人情感上的共鸣。宋玉是我国古代文苑中第一个以“悲秋”名世的诗人,在他之后,历代许多“悲秋”的骚人墨客大多是受了他的感召的。往昔流行的“春女怨,秋士悲”之习语,恐怕跟宋玉也有点渊源吧。

宋玉赋的艺术风格是婉丽清新、缠绵悱侧、低回欲绝的,他的作品是情信而辞巧的,以宛曲之文抒隐微之情,是有自己的性情面目的。同时,因为宋玉服膺屈子,所以,在自己的作品中多有模仿或袭用屈赋句意、词意之处,时露斧凿痕,这便是宋玉作品的白璧之瑕了。

虽然流传下来的宋玉作品不多,但是影响至巨。后世有些私淑宋玉者,曾伪托或仿制了许多篇赋;但更多的追随者并非一味模仿,而是学习宋玉作品的精髓,创造自己的风格(如李白、杜甫、李贺等)。两千年来,宋玉还是有知音的。不过,古今有些论者往往私于轻重,偏于憎爱,对宋玉的评判有欠公正。我们则应力求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与方法,实事求是地去研究宋玉,避免爱而忘丑,憎而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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