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当前辞赋创作应注意解决的几问题
编辑日期:( 2017-12-05 23:48:02 ) 点击:6365次 来源:天山客
浅议当前辞赋创作应注意解决的几问题
任秀峰
改革开放以来,文学艺术破冰,赋坛华山论剑,髙手云集,一路前行。传统文化大放异彩,奏响了中华盛世强音。期间报刊网络互动,赋界名人助推,广大辞赋爱好者踊跃参与,有力推动了中国当代辞赋的伟大复兴。
从目前发展现状看:一是社会影响大。辞赋美学已经融入社会各个层面,得到普遍认同。大有山花烂漫,独放异彩的好势头。《中华辞赋》杂志得到刘云山、马凯等中央领导同志的高度重视,已经成为国家级权威赋刊。总编辑闵凡路先生的《世界和平赋》通过神州十号带入太空,既向全世界传播了中华美文,又传递了中华民族热爱和平的时代强音。其《为人民服务赋》,以书法形式悬挂到中南海会议室。被赋界称为“上天入海”,可见影响极大。二是传播范围广。各种辞赋载体在全国云集了一批颇具实力的作者群和爱好者,其作品影响甚广。《中国诗赋》总编孙五郎先生组织的中华姓氏赋征文、中国红色旅游基地辞赋碑刻等活动风生水起。辞赋发展得到了有关党政组织和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三是基础工作实。《中华辞赋》《中国诗赋》《神州辞赋》《赋都新苑》等国家级和地方辞赋杂志陆续创办,各类辞赋网站越办越火,为辞赋创作发表提供了广阔平台。中国辞赋家协会、浙江辞赋学会、鲁南辞赋协会等一批辞赋文学组织陆续组建,辞赋研讨、培训活动频繁。张友茂先生等分别牵头主办的中国辞赋网不但带动了大批辞赋爱好者,且经常进行规范网络培训。前不久,中华辞赋杂志社在京举办的中华辞赋首届高级研讨班,赋家云集,会堂内外激情高涨,会后一些省市陆续筹建辞赋组织,掀起了一股辞赋热潮,大家对辞赋创作的未来充满期待。
总之,沉寂了近百年之久的辞赋国学文化,正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越来越得到了人们喜爱,成为当今文学界一番盛景。但是纵观目前辞赋创作情况,虽然形势喜人,但存在的问题也相当不少。突出表现是精品少而粗品多,或主题脱离现实,缺乏生机;或一味求古,佶屈聱牙;或句法苍白,缺乏色彩。总之,问题显而易见。本文着重就辞赋创作应注意解决的几个问题,试谈一孔之见,敬请老师和同仁指教。
一、追随时代发展,留下时代记忆,解决好写什么的问题。当代优秀辞赋一定是闪耀着当代思想的光辉,才能为历史留下伟大的文化记忆。从楚辞到汉赋、骈赋、再到律赋、文赋,无一不留下那个时代的深深印记。今日中国改革开放之举,万国瞩目。中国共产党行稳致远,中华民族复兴在即。尤其十九大高举新时代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做出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部署,正在向世界强国奋勇迈进。辞赋作家应当有历史的眼光,时代的责任,为祖国强盛而挥毫,为中华复兴而高歌。闵凡路先生的《世界和平赋》《中华复兴赋》《为人民服务赋》被称为“时代风云录”,就在于其能够把握当代世界和当代中国的时代洪流,为和平发展鼓与呼,为民族大业歌与咏,为执政党责任忧与砥。但反观当下辞赋创作主题,与时代的结合并不那么紧密。如某杂志近期刊登的77篇赋作,仅有18篇反映了中华复兴和地方改革发展成就等主题,仅占23%。而其他70%以上的作品均为山光水色、地方美食等等。缺乏当代鲜活的主题和振奋人心的时代印记。
二、提升思想境界,注重思想升华,解决好怎样写的问题。这里所说的“怎样写”,并不是指写作技法,而是说对于主题怎样去升华。做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将所写之事物上升到一个理性的层面,而不是仅仅停留在事物的表象上。要将作者这个“我”,上升到“大我”,摆进作品中,得出深刻而又独到的思想感悟。诗赋千古事,如歌唱到今。从屈宋李杜,到韩柳欧苏,为何经典济济,光耀千古?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些“大师”能够在作品中升华出一种振聋发聩的精神,引人深思不已。作品没有情感就没有灵魂,正如辞赋家刘长焕先生所说:“辞赋作家的感情应该是真实的,来自内心深处的,代表正义、道德、主流价值和沉潜品格的真情实感”。辞赋作品中这种思想的升华,正是辞赋的价值所在。如杜牧的《阿房宫赋》结尾所之言:“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这段名言,之所以流传千古,就在于它揭示了历史发展的规律,即国亡关键在于自身内部腐败瓦解。当下很多辞赋作品,多数还没有跳出就事论事的浅表层次,缺乏深邃思想的内涵挖掘。赋以境界为上,赋家首先应提升自身的思想境界,才能将这种境界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作品中去。
三、注重“古赋为体,今辞为用”,解决晦涩难懂的问题。当代辞赋应该使用什么样的语言进行创作,辞赋界存在着重文言而轻现代语言,甚至拒绝现代语言的观点,认为白话“浅淡无味,难登大雅之堂”。笔者认为,正确的方法是遵循“古赋为体,今辞为用”(闵凡路先生的观点),做到古今有机融合。辞赋诞生于文言土壤,当代辞赋积极使用古代语汇、古文句法,可以造成典雅的文体风格和凝练的语体效果。但观察当下一些辞赋作品,一味求“古”,大量使用生僻字和典故的做法,也严重影响了辞赋的声誉和发展。有的通篇生僻字,处处标拼音,佶屈聱牙,不堪淬读,甚至出现注释多于正文的现象,晦涩难懂。我们赞同文言词汇进入当代辞赋作品,当代辞赋也应当从文言中汲取精华,提高作品审美价值与文化价值。但我们反对的是已经死亡了的古代语汇。正如仲翁先生所言:当代辞赋作品的阅读对象是当代的人,赋辞作品以当代白话为基本语言材料,完全可以做到既文雅又易懂。如闵凡路先生的所有辞赋作品,基本以白话语言为主体,却极富华丽文采和丰富内涵。闵先生在其《世界和平赋》中有这样一段,不妨一读:“让奥林匹克语言,驱除恐怖;让万隆会议原则,战胜霸权!为巴格达母亲,不再流思儿热泪;为喀布尔家庭,安度周末夜晚;为巴勒斯坦难民,结束流亡岁月;为摩加迪萨船队,停靠宁静港湾;为非洲大陆千万饥民,吃上丰盛午餐;为世界七十亿黎庶,拥有生命尊严。五洲四海,千行百业,勠力同心,挽手并肩,为神圣持久和平而战!高加索歌手,新德里议员,上海学者,里约教练,彼得堡作家,西雅图老板,北海道渔夫,温哥华法官,黑人白人黄种人,佛教基督伊斯兰,珍视和平,制止动乱。天下兴亡,人间安危,于你于我,息息相关。”这种经过凝练的白话语言,不仅朗朗上口,容易赢得众多读者,而且赋的韵味和效果远远胜于文言的表达。但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总以为“今不如古”,有位老先生竟认为“若不祖骚宗汉,徒称古赋之名”,还对使用白话写赋的作品拿出来示众,言之“以儆效尤”。这种“文革”式语言,老先生倒是念念不忘,只是用错了时代。总之,新时代之人,应写新时代之赋。你不愿意写,也大可不必限制别人去写。实际上,一味求古,就会沉入到故纸堆不能自拔,让本该弘扬光大的传统文化失去时代色彩,这是必须认真对待的。
四、秉持音色韵律,写出色彩味道,解决直白散化的问题。笔者赞同用白话语言写作辞赋作品,并不等于赞同过于直白和散文化倾向。辞赋的特征包括铺陈、用韵、对仗、藻饰等,但最根本特征在于押韵和对仗。一篇作品只有同时具备了押韵、对仗这两点,才具备了赋体的根本特征。不押韵而对仗不能称赋,只能算骈文。而虽押韵但不对仗,只能称散文而非文赋,因为文赋也需要语句的对仗。如果既对仗、又用韵、再辅以铺陈、藻饰,那么赋的基本特征就完全具备了。这里首先谈谈用韵。笔者并不非常赞同现代人写辞赋,十分苛刻地尊奉古代制定的词林正韵、平水韵等用韵限制,大可不必从“韵书”中抠来抠去。非常赞同按现代口语习惯创作,只要偶句最后一字在普通话中语音相近,做到语气自然,用字和谐,气韵生动就好。至于很多学者坚守的“马蹄韵、双进双出韵”,“平仄不可混押”等等规则,能够做到当然更好,实在做不到,有点出入,个人认为无伤大雅。反对的是为了押韵而凑韵,以韵害义的现象。正如一位辞赋家所云:我们不可能因为搞准了韵,用准了韵就能使赋趋于完美,赋的品味还与人的思想高度和人格品性相关。”试想,“诗经”时期并没有“韵书”,不朽诗篇不也流传千古吗?其二,谈谈对仗。能够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副词对副词、虚词对虚词,做到词性完全工对,当然最佳。但还是遵从辞不害义原则,不能为工对而工对。只要文章表意准确,偶尔有几句不那么严格对仗,也应允许。赋兴所至,甚至可以不拘格而任意挥写。如刘邦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虽谈不上对仗,但文采飞扬至极。尤其是律赋,平仄对仗十分讲究,严格照做不仅耗费大量精力,有时还会因辞害义,很难充分表达思想感情。实践证明,“赋文传世,形态递变,高潮迭起,辗转复荣。贵在不断创新,与时俱进;动而无僵,灵而愈菁。”作赋在人,不仅要有灵感,更应具有才气学识,方能遣词造句,言简意赅,运用自如。当然这种赋兴所致的任意挥写,不可通篇皆是,如果那样就不是赋文而成散文了。其三,谈谈铺陈藻饰。刘勰《文心雕龙·诠赋》认为:“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刘勰的主张至今为赋家所认同,因为他准确概括了辞赋的基本特征:铺陈词藻,彰显文采。这里面有两层含意,一是铺陈直叙的行文特点,二是文采飞扬的文体风格。为了做到这两点,作者在使用现代白话时,应极尽可能地选择、改造、浓缩,尽量让白话焕发出色彩和韵味,做到既有现代生活气息,又饶有情趣。当下一些反映现代题材的赋之所以过于直白,固然有较多使用现代词语的原因,但也有作者思想感情不丰富和写作技巧不娴熟的问题。
张友茂先生指出:“辞赋,是一种对偶、用典、声律、意境、言志、辞藻、抒情等形式特范的体式,自古以来注定会让一些人望而却步,弘扬辞赋国学的路本来就会很难艰。”所以辞赋的创作,就更应该力戒浮躁,耐住寂寞,多读书,多积累,多观察,多思考。深入生活,艰苦创作。做到习近平总书记嘱托的那样“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相信经过一代人的不懈追求和攀登,最终“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好赋、大赋、名赋,一定会异彩纷呈,滚滚而来,登上我们这个时代的辞赋之峰,而无愧于我们这个民族复兴的伟大盛世。
注:此文为全国“当代辞赋之复兴”(浙江瑞安)研讨会提交的论文,在会议上做了交流发言,被收录会议论文集。
作者简介:任秀峰,中华辞赋社会员、中国诗赋社会员、中国辞赋网特约评论员。早年有200余篇杂文短论发表于媒体,近期有《读书赋》《竹赋》《《一带一路赋》《大气人生赋》《人生两笔赋》《黑龙江省赋》《中国象棋赋》《中共十九大赋》等20余篇辞赋作品发表于《中华辞赋》《中国诗赋》《神州辞赋》中国辞赋网、中国楹联报、北方时报、农村报等报刊杂志及文学网络。其中《天安门广场赋 》2016年度第四届中华魂全国辞赋大赛“中华魂.辞宗杯.银爵奖”,《讷河市赋》获全国千县赋征文优秀奖。